谢殊观领着青厌和赤离,踏入了玄霄宗的议事厅。
楚宗主脸上堆起慈和的笑:“谢师侄,你来了。”
那张脸,配上那样的表情,虚伪得让谢殊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谢殊观静静地站着,等楚宗主先开口。
楚宗主一副为宗门殚精竭虑的模样,
“你也知道,寒域该开了。此次事关重大,问剑宗的道友明日来访。
届时,两宗弟子将一同进入。”
修真界中的大宗门底蕴深厚。
除了灵脉、法宝等,最贵重的资源就是秘境钥匙。
散修们只能进入无主秘境。
大家不熟悉一同进入秘境的人,而且秘境关于秘境的资料也有限。
危险程度很高。
而宗门手里的秘境,由宗门出资源维护。
秘境休养生息的速度快,大家对秘境的情况也基本了解。
进入秘境的人,都是各宗培养的人才,危险系数大大降低。
楚宗主话锋一转,
“御兽峰独立供养秘境也不容易。不如就趁这次机会,把寒域的钥匙,交由宗门统一保管吧。”
他这话看起来是为谢殊观着想。
宗门探过后,秘境里的灵植、灵兽生长都需要时间和灵气。
供养一个秘境需要的资源巨大,一次甚至能够一个小宗门运转几十年。
可几乎是同时,青厌的传音在谢殊观识海中响起:
“主人,不可。”
寒域是原主父母留下的秘境,钥匙留在御兽峰。
约定两宗共探,就为了让各大宗门也帮忙盯着玄霄宗,让他们不敢苛待原主。
所以之前他想抢原主的东西,还得给自己扯好几张大旗。
“不劳宗主费心。区区一个秘境,御兽峰还是能供养得起。”
谢殊观心底暗爽。
老天,当富二代原来是这种感觉。
楚宗主还想说什么,谢殊观先截住他的话茬。
“宗主,门规有云,凡宗门秘境,各峰都应有弟子参与,以求共同精进。
不知我们御兽峰的名额,是哪位?”
楚宗主脸上的笑容淡了些。
“谢师侄,此一时彼一时。御兽峰如今是什么光景,你我心知肚明。”
他叹了口气,
“如今峰内除了洒扫杂役,便只你一人。
你又有老祖们留下的丰厚家底,何必去和那些资源匮乏的同门争抢一个名额?”
提到同门,谢殊观掩去了眸中的冷意。
齐素音才刚“倒霉”,这“机缘”就火急火燎地送上门了。
时间卡得可真准。
谢殊观心里那点被算计的不快,瞬间烟消云散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的趣味。
“我以前愿意让出去,是情分,但不是本分。
宗主,这寒域是我爹娘留下的,我御兽峰按门规占一个名额,合情合理。”
楚宗主脸上的慈和纹丝不动,眼神却沉了下去,
“寒域之内,刀剑无眼,危机四伏。
师侄你修为尚浅,若有闪失,我如何向你飞升的父母交代?”
“宗主多虑了。”
谢殊观对着楚宗主抱了抱拳,
“都是些筑基期的同门,还有问剑宗的道友在,能出什么大事?”
她话锋一转,
“既然宗主如此为我着想,那这名额,师侄就更不能推辞了,免得辜负您一番美意。”
说完,谢殊观不再看楚宗主瞬间僵硬的脸色,径直走出了议事厅。
外面阳光正好,暖洋洋地洒在身上。
青厌问她,
“主人接下来有何打算?”
谢殊观脸上露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笑意。
“如果你们是宗主,想除掉一个碍眼又不能明着动的师侄。
师侄还主动申请要去一个‘刀剑无眼’的秘境,你们会怎么做?”
赤离是暴脾气,
“那还用问!当然是让她有去无回。”
他死死盯着谢殊观,
“你明知道是鸿门宴还往里闯。你找死不要紧,别连带着我和青厌一起给你陪葬!”
她若身死道消,他们也活不成。
谢殊观用剑柄点了点赤离。
赤离别开脸,把她的剑扒开。
“我们回御兽峰。”
赤离翻了个白眼:
“回去干嘛?写遗书吗?”
谢殊观瞥了他一眼,像在看一个傻子。
“回去清点家产。”
“啊?”
赤离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,
“喂!这都什么时候了,还惦记着那点家当?”
“他们以为我是以前那个蠢货。我爹娘留给我的那些东西,是让我放在仓库里发霉的?”
谢殊观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堪称凶残的笑意。
青厌解释道:
“你就别担心了。就凭主人的家底,若全带上,别说几个筑基期,就是他本人来,主人光用符箓丹药,都能把他活活砸死。”
用钱砸死人……
不,是用宝贝砸死人。
这才是修真界顶级富二代的正确打开方式!
谢殊观满意地点点头,
“对咯!”
青厌上前一步:
“主人放心,青厌会一直在。”
他眉眼柔顺,周身萦绕着令人安心的草木气息。
赤离在一旁抱臂冷哼。
他瞥了青厌一眼,满脸都写着嫌弃:
“你就知道讨好她。”
谢殊观闻言,停下脚步,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人。
她的视线在青厌脸上转了一圈,又落回赤离那副“别来沾边”的臭脸上。
谢殊观唤了声“赤离”。
赤离不耐烦地看过来:
“你又想干嘛?”
谢殊观慢悠悠道:
“你有没有觉得,青厌这副样子,有点眼熟?”
赤离皱眉,显然没跟上她的思路,
“什么眼熟?”
“就比如……”
谢殊观拖长了语调,眼神里多了几分促狭,
“齐素音原来对你和楚岚晋嘘寒问暖,不也是这样吗。”
话音刚落,赤离像是被踩了尾巴,瞬间炸毛,
“你胡说八道些什么!”
这是恼羞成怒了。
谢殊观接着调侃,
“你原来不是很受用吗?”
青厌有些无奈:
“我既然与主人结了死契,便会尽力去守护她。”
谢殊观接着解释,
“青厌对我表忠心不奇怪。不管他内心怎么想,他都跟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。”
青厌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。
谢殊观没深究,
“可齐素音呢,她一个水灵根,抓着你一个火灵根不放,有什么好处?”
她凑近赤离,
“所以,你到底在气什么?”
赤离头上的兽耳微动,有些别扭。
“你气的不过是,青厌这茶,不是为你泡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