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月流转,凌歌寒与钟离雪已成亲一年。这日,钟离雪在凌歌寒耳边低语几句,他顿时兴奋得像个孩子,抱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,吓得钟离雪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敢动。
钟离陌从外面回来,见状好奇:“姐夫,什么事这么高兴?”
凌歌寒轻轻放下钟离雪,假咳两声,一本正经道:“我要当爹了!你要当舅舅了,高不高兴?”
“真的?”钟离陌也想抱钟离雪,却被凌歌寒拦住。“你干嘛?”
“你阿姐现在是金贵之身,须万事小心。”
“你刚才还抱着转圈呢,小气。”嘴上抱怨,钟离陌还是赶紧扶钟离雪坐下,“阿姐,明天我下山,给你买些吃用,你想吃什么?”
听到“下山”二字,钟离雪面色一沉:“现在吃用都够,下山太危险。”
“没事,我修为已不同往日,再说过了这么久,没人会认出我。”
“陌儿,听话。”
“阿姐是怕我遇上九氏的人,一时冲动?”钟离陌苦笑,“放心,我向你保证,哪怕遇上萧鼎峰,也会躲开。我已不是一年前的钟离陌了。”
钟离雪听着这话,心里一阵酸涩——陌儿是长大了,却也这般快地褪去了少年气。她拗不过他,看向凌歌寒。
凌歌寒郑重道:“陌儿,万事以大局为重。山下复杂,买完就回,切莫逗留。”
“知道了,你们放心。”
钟离陌已有一年未下山。距冥忘山不远的子归城,虽小却五脏俱全,客栈、茶馆、医馆应有尽有。
他站在城门口,望着“子归”二字出神——爹爹是否也在盼着他们回去?
曾几何时,他和姐姐也这样望着赤幽城,只是如今那里只剩回忆与伤感。外人眼中的钟离陌,早已是冷若冰霜、生人勿近,唯有在阿姐面前,才显露出一丝暖意。
他收敛神色进城,因面生偶有好奇目光投来,他毫不在意。想到阿姐要当母亲,自己要当舅舅,嘴角不自觉扬起,眼神温和了些,脚步也轻快起来。
他本想速去速回,却被一阵呼救声拦住。人群涌向声源处,他也跟着挤了过去。
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抱着老爷爷倒在地上,无助呼救,围观者却只看热闹、交头接耳,无人上前。
钟离陌看着女孩眼底的绝望,又瞥了眼众人的冷漠,上前蹲下为老人诊脉——脉象紊乱,应是劳累过度、气血不足所致,并无大碍。
“小妹妹,爷爷只是累了。你家住哪?我送你们回去。”
“住城外。”女孩擦着泪,指向城外。
“等一下。”钟离陌走出人群,片刻后带回些吃食与草药,背起老人,和女孩一同出城。
老人与女孩住在城外茅屋,虽简陋却能遮风避雨。“哥哥,谢谢你。”女孩道。
钟离陌摸摸她的头:“好好照顾爷爷,这些拿着。”他将吃食、草药与剩余银两都递给她,转身要走。
女孩突然拽住他:“哥哥,你叫什么名字?以后我怎么找到你?爷爷说过的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!”
钟离陌看着她迫切的眼神,犹豫片刻:“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。”
他头也不回地离开,身后传来女孩倔强的声音:“我叫采薇!你叫什么?住哪里?再见面一定要告诉我!”
“采薇……”他念叨着这名字,不禁笑了。
采薇回到茅屋,见爷爷已醒,哭着讲述经过。老人看着银两与草药,激动得抽泣:“遇上活菩萨了……再见到一定要好好谢他。”
“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,住哪里,他说不会再见面了。”采薇失落道。
“傻丫头,他既来城里买东西,说不定就住附近,总有再遇上的一天。”
采薇眼睛一亮:“真的?我还能见到大哥哥?”
子归城虽是小地方,却是去灵应山的必经之路,汇集了各地仙修者,九氏弟子亦常在此落脚。
钟离陌踏入城门的那一刻,便已被人盯上——这少年身着粗布麻衣,眉目间却藏着一股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冷傲贵气,绝非寻常山民。